第66章 一言為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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>> 陸懷瑾一直盯著黎婧姝看。
看的黎婧姝把手中的茶杯重重一擱：“已經很晚了，你還在這兒看著我做什麽？”
陸懷瑾厚著臉皮假裝沒聽懂黎婧姝趕人走的意思：“這兒是我的府邸，我想在哪兒都可以。”
黎婧姝伸手去摸拐杖：“那太子爺你且坐著，我出去散個步。”
陸懷瑾一把拽住黎婧姝的手腕：“大晚上的，散什麽步？”
說罷看向姚兒：“打水來，更衣洗漱，該睡了。”
黎婧姝掙了一下，臉有些燙，好在臉色深，也看不出來臉紅沒臉紅：“回你屋自己睡去！”
她很久沒有和陸懷瑾睡在一起過了。
上一世的那一次完全是個意外，至於這一世。。。還從來沒有過。
黎婧姝窘迫得想躲，被陸懷瑾抱著，躲也躲不開。
姚兒先是一楞，隨後便是巨大的歡喜，她應下聲，轉眼便不見了身影。
陸懷瑾對黎婧姝好。姚兒是能看見的，只要陸懷瑾能好生的待黎婧姝，姚兒也就沒有那麽多要擔心的了。
陸懷瑾要宿在黎婧姝房裏的稀罕事一下子就傳遍了長永府。
“變了天了，往後太子妃，可就是真格的太子妃了。”
下人們看熱鬧，也是真心地替黎婧姝和陸懷瑾高興，兩人和和氣氣的，府裏的日子自然就好過，免得日後陸懷瑾發了火，還不知道該去求誰。
陸懷瑾把黎婧姝抱到床邊坐下，見黎婧姝低著頭，伸手摸了摸她腿上的夾板：“還疼麽？”
黎婧姝搖搖頭：“疼倒是不疼。。。”
陸懷瑾嘆口氣，讓黎婧姝靠到自己肩膀上：“等你傷好了，我帶你去禹州山，我們說好了的。”
黎婧姝的眼神也柔下來，嘴硬一句：“誰跟你說好了。。。”
陸懷瑾一下子較了真：“我都記著的，你說了，咱們要是活著出來，以前的事兒都一筆勾銷！”
的確是說過這麽句話，黎婧姝啞口無言，幹脆不說話，陸懷瑾得意的笑笑：“你記住你是太子妃，是我明媒正娶迎回來的，我以後就宿在你這裏了，你推脫不得。”
黎婧姝翻個白眼：“你不是挺嫌棄的麽？”
陸懷瑾頓了一下，抱著黎婧姝的手用力收攏了一下：“那是以前了。”
黎婧姝的心因為這句話，軟的快要冒泡。
姚兒端著水進來的時候，被眼前的場景搞得有些不好意思，黎婧姝想把陸懷瑾推開，反而被陸懷瑾使勁抱住。
“端過來。”陸懷瑾一個命令姚兒一個動作，她倒是手腳麻利，伺候著黎婧姝小心翼翼的泡腳，陸懷瑾一直盯著看，黎婧姝實在是很不習慣，匆匆忙忙洗漱了便要往被子裏鉆。
她腿腳不方便，換了衣裳被陸懷瑾給弄到裏邊睡好，雙手緊緊扯住被子把臉給埋進去。
陸懷瑾看的好笑，不急不躁的洗漱完也換了衣裳，才叮囑姚兒把蠟燭熄了，只留下窗前的兩盞，用輕紗罩子籠著，發出微弱的光。
陸懷瑾朝黎婧姝那邊挪了挪，被黎婧姝伸直了手臂撐開：“你。。。你別過來。”
陸懷瑾頗覺有趣的看著她，黎婧姝這樣的女子也是會臉紅害羞的麽？果然是稀罕事。
“婧姝，過來。”陸懷瑾放低嗓音，像是蠱惑。
黎婧姝狠狠搖頭，覺得自己心都要跳爆炸了。
陸懷瑾才不管那麽多，讓她過來不過來，就只能他親自上了。
他把黎婧姝的手折到一邊，伸手把她抱進懷裏。
黎婧姝想掙紮，被陸懷瑾小聲提醒：“可別動，小心腿疼。”
黎婧姝有些抖，說不出話來。
她身上有一股很好聞的花粉味道，大概是使勁抹臉的緣故，陸懷瑾深吸一口，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放松下來。
他活著，她也還活著。
真好。
“我看看你。”陸懷瑾伸手摸了摸黎婧姝的臉，她死都不肯擡起來，搞得陸懷瑾哭笑不得，“我又不是沒見過，你。。。你這是做什麽？”
黎婧姝還是不肯，到了這會兒突然覺得姚兒說的對，哪有姑娘家的臉像她一樣黑，要是養不回來了。。。可怎麽面見陸懷瑾？
想到這裏，黎婧姝楞了一下，腦袋埋得更低了，她。。。居然在想自己怎麽面見陸懷瑾了？
真是瘋了。
不過陸懷瑾這一方面還是犟不過黎婧姝的，說不擡頭就不擡頭，擰了半天，陸懷瑾還是放棄了。
他摟著黎婧姝，手不安分的游走，腿動了一下碰到她的腿，黎婧姝哼了一聲，陸懷瑾馬上停下了手中的動作。
他咬緊嘴唇，輕輕拍黎婧姝的後背：“不動了不動了，睡吧。”
今天就這麽抱著她吧，能這樣抱著她，陸懷瑾就心滿意足了。
第二日早上黎婧姝醒過來的時候，陸懷瑾已經不在身邊了。
姚兒聽見動靜推門進來，滿臉都是暧昧的笑意：“公主睡得真好，都這個時辰了才醒。”
黎婧姝嗔姚兒一眼：“陸懷瑾呢？”
問完又想起來，這個時間，他應該是在上朝。
“太子殿下上朝去了，走的時候特意吩咐了不要吵醒公主的。”姚兒開心的不行，比黎婧姝還上心。
黎婧姝微垂眼簾，心裏邊還是很開心的。
姚兒伺候著黎婧姝洗漱更衣，用過早膳，便推著黎婧姝到院裏坐著。
外頭突然引著人徑直進來了，黎婧姝定神看過去，來的竟然是喬姑姑。
黎婧姝站不起來，只能點頭對喬姑姑見禮：“姑姑怎麽來了？”
說罷張望一眼，沒看見陸懷瑾的身影。
“奴婢來傳太後娘娘口諭，請太子妃進宮侍奉。”喬姑姑臉上掛著得體的笑意，看黎婧姝的眼神也很溫柔。
黎婧姝楞了一下，不是才說讓她好好休息麽？怎麽突然又要進宮了？
這就是皇家，要你生就得生，要你死就要死，哪有那麽多功夫真的考慮你的感受？
“太後想見太子妃，太子妃收拾收拾吧，奴婢等著。”喬姑姑見黎婧姝沒反應，又出聲再次提點。
黎婧姝這下反應過來，拍了拍姚兒的手背：“去，隨便收拾收拾。”
姚兒應聲退下。
“太子妃此去還是住從前那裏，已經都收拾妥當了。”喬姑姑接著道，像是故意說給黎婧姝聽的。
姚兒動作快，收拾好東西後，便上前推黎婧姝的輪椅：“姑姑請。”
喬姑姑點頭在前邊走，三人到長永府門口，黎婧姝對府裏的小廝道：“太子回來了記得告訴太子一聲。”
說完，才被姚兒背著上了馬車。
腿受傷了就是怎麽都不方便，喬姑姑做在黎婧姝身邊，保持著端莊和沈默，時不時的看一眼黎婧姝的腿，有些擔心。
黎婧姝對喬姑姑報以微笑，主動說自己這腿看著嚴重，其實已經沒事了。
進宮的路上黎婧姝有些忐忑，不知道敦慈太後突然召她是有什麽事情。
玉寧宮她已經很久沒有踏足了，這一次來直接就進了內殿，敦慈太後坐在塌上，見黎婧姝進來，讓她好生坐著。
黎婧姝還有點懵，姚兒被喬姑姑帶下去，說是去放東西，收拾收拾。
這些借口黎婧姝早就已經聽慣了，知道是敦慈太後有話要跟自己說。
喬姑姑走出去，敦慈太後便擡了眼，盯著黎婧姝看。
黎婧姝沒動，也看著敦慈太後。
“這次回來，可有什麽感想？”敦慈太後把手上的護甲取下來，放到桌子上。
黎婧姝垂下眼簾：“扶南國大危。”
“知民間疾苦，曉戰事無情不是什麽壞事，你經歷過，就會更懂得眼前的盛世繁華來的有多麽不容易。”敦慈太後嘆口氣，很是感慨，她沈默了一下，接著道，“畢竟，很快你就會成為扶南國新的皇後。”
黎婧姝心頭一顫，很快就平靜下來。
陸懷瑾坐上儲君位置那一天起，她就已經是未來的皇後了。
“你知道皇後要怎麽做麽？”敦慈太後突然發問，看黎婧姝的眼神也充滿了涼薄的意味。
黎婧姝記得皇後的仁德，輕聲道：“賢良淑德，惠澤六宮。”
敦慈太後勾勾嘴角，不管怎麽說都還是太年輕了，很多事情根本就沒有想的清楚。
“你知道哀家為什麽讓你進宮嗎？”敦慈太後看向窗外，眼中朦朧，罩著光暈。
“不知。”
敦慈太後敲了敲桌子，語氣幽幽：“哀家想要你看看，盛貴妃是何下場。”
黎婧姝瞪大眼睛，沈住氣：“太後？”
“這件事情，你親自來辦。”敦慈太後語氣肯定，此事她已經替黎婧姝做好了決定，“做皇後，別人看你是賢良淑德，你看你自己卻是要狠，明白麽？”
黎婧姝的心有些涼，敦慈太後的心思，她尚且不能揣度一二，沈默了一會兒，黎婧姝才應下來：“是。”
敦慈太後順著這話往下理：“張璃的死，哀家覺得和盛家定是脫不了幹系的，盛南成在獄中，哀家一直不能處置了他。不能處置了盛家，就是因為這件事情始終沒有眉目，你是個心細的孩子，皇後的事情也是你最先發現了蹊蹺，這事兒交給你，哀家放心。”
敦慈太後要盛家的命，她現在唯一缺的，就是一個動手的理由罷了。
她就是要打草驚蛇，逼著盛貴妃動了手露了馬腳，盛家便算是涼透了。
她暗中調查是一回事，有些事情，多幾個人來做，能夠分散盛貴妃的註意力。
盛貴妃這個女人野心勃勃，留在宮裏遲早也是禍害。
敦慈太後想把黎婧姝培養起來，扶南國如今國難當頭，她這個新皇後，絕不能夠太心慈手軟。
不過敦慈太後並沒有直接告訴黎婧姝自己想要培養她的心思，有些事情沒有必要知道太多，只要目的是相同的，就可以了。
敦慈太後給黎婧姝放了權，宮裏她不再有限制，想去哪裏都可以，多走走多看看，宮中亦是個繽紛的世界，用心去看，會發現很多有意思的事情。
黎婧姝從太後的正殿出來，讓姚兒推著自己去一趟皇後的宮宇。
闊別數月，再來這裏，黎婧姝心裏還是有點難受。
皇後的音容，其實已經有點模糊了，但是皇後帶給黎婧姝的那種溫暖的感覺，卻永遠都在。
“三弟妹？”
黎婧姝聽見熟悉的聲音，回頭去看，發現迎面走來的正是陸懷生。
他身邊還跟著一臉冷清的王柔懿。
他們也許久沒見，陸懷生走到黎婧姝身邊，擡頭看一眼，輕聲道：“來看皇後娘娘麽？”
黎婧姝笑笑，沒說話。
“腿可好些了？”陸懷生還是一如既往的熱心，笑容也是親切。
黎婧姝報以微笑：“多謝二哥關心，已經沒事了。”
說完看了一眼王柔懿，卻發現她的表情很奇怪，冷漠的有些過了頭。
不過當著陸懷生的面，黎婧姝也不好問什麽。
難不成是兩人鬧別扭了？
不過夫妻嘛，床頭吵架床尾和的，也用不著她來擔心什麽。
“二哥和柔懿這是。。。”黎婧姝見陸懷生還沒有要走的意思，為了避免尷尬，多嘴問了一句。
“來看看母妃和皇祖母。”陸懷生依舊笑著，眼睛沒有從黎婧姝的臉上挪開。
黎婧姝卻只能感覺到王柔懿直楞楞的視線，看的她很是不舒服，趕緊到：“時間也不早了，二哥快去吧，別叫貴妃娘娘久等了。”
陸懷生聽黎婧姝這麽說，笑起來點點頭：“三弟妹說的是，過幾日閑下來了，愚兄再登門拜訪。”
黎婧姝趕緊敷衍的點頭，王柔懿那眼神她真是快要受不了了。
陸懷生說完之後徑直便往前走，也沒理王柔懿，黎婧姝看著兩人總覺得特別的奇怪，但又說不上來具體是哪裏奇怪。
還是姚兒吞了吞口水，開口道：“晉王妃怎麽跟要吃了公主你似的，前幾天見面，不還挺親昵的麽？”
黎婧姝也是一頭霧水：“約莫是心情不好吧。”
遇上這麽個事，黎婧姝也糟心得很，看著眼前的宮宇沈默了一會兒才收斂了心神，把剛才的事情拋到腦後：“走吧，進去看看。”
此時王柔懿跟在陸懷生的伸手，雙手早已經握緊成拳。
她把畫放到書房裏，陸懷生還是沒有任何的動靜，她忍不住，讓雙露悄悄去看。
雙露是紅著眼睛回來的，手上抓著兩張細小的碎紙。
王柔懿扯過來看，這是她的那張畫像，被火燒過，沒燒幹凈。
她的手抖得厲害，沒得征兆眼淚就流下來了。
雙露心疼得不行，握住王柔懿的手勸：“王妃，算了吧，別這麽折騰自己了。”
王柔懿閉上眼睛，喃喃自語：“他為什麽要這麽對我，為什麽會變成這樣？”
沒有答案，也不會有人給她答案。
今日陸懷生派人來說要一同進宮看盛貴妃的時候，王柔懿還以為陸懷生是回心轉意了。
她精心的裝扮他只看了一眼，隨後便率先上了馬車。
馬車上王柔懿一直在跟陸懷生說話，陸懷生閉目養神，偶爾會應一聲。
就算只是這樣，王柔懿心裏都是歡喜的。
她總覺得，以她的容貌姿色，總有一天陸懷生會回心轉意的。
一同進宮，不就是一個好的開始麽？
陸懷生的腳步很快，王柔懿要很艱難才能跟上他，她丟掉自己的驕傲，戰戰兢兢的伸手拉他：“王爺，可以走慢一些麽？”
陸懷生果然頓了腳步，回頭看了她一眼。
一眼，就讓王柔懿歡喜不已，心跳加速。
可是下一秒，陸懷生推開她的手，踩碎她的驕傲，又親手把她送回地獄：“不必跟著我。”
王柔懿臉上的笑容凝固，一路上再也沒有笑得出來。
遇到黎婧姝是意料之外的事情，陸懷生會對黎婧姝親切有加還是王柔懿沒有想到的。
他曾經也是那樣對她笑的，溫柔的語調，溫暖的笑容，這些都是王柔懿曾經最熟悉的東西。
可是這樣她都沒有了，再也沒有了，為什麽黎婧姝還可以看到？
她已經有了陸懷瑾的歡心，還不夠麽？
妒忌和醋意像是跗骨之蛆把王柔懿淹沒，她知道自己這樣是不對的，是不好的。
但是她控制不住自己心裏面瞬間長成參天大樹一般的嫉妒。
她看黎婧姝的眼神不可能再像從前一樣了。
原本應該是黎婧姝的角色，為什麽突然變成了她來承擔？！
此時王柔懿看著陸懷生的背影，心中的不甘更甚。
“王爺。”她出聲喊住陸懷生。
陸懷生沒停，還是繼續往前走。
王柔懿咬緊嘴唇，小跑了幾步跟上：“到了娘娘那裏，王爺可千萬別再言語上沖撞娘娘了。”
陸懷生盯了王柔懿一眼，冷的王柔懿一個哆嗦：“不該你說的話不要說，不該你管的事不要管，嘴欠，多事，總是不好的。”
王柔懿眼裏包了一筐淚水，實在是繃不住自己的情緒：“王爺。。。柔懿究竟是哪裏做的不好。。。王爺為何。。。”
“閉嘴。”陸懷生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，他握緊了拳頭，深吸一口氣克制住自己。
王柔懿咬緊嘴唇抽泣，努力克制的樣子實在讓人心疼。
僵持了一會兒，陸懷生不耐的擡手給她抹了一把淚：“擦幹凈，被人看了去。。。”
王柔懿的心被陸懷生的這個動作揉成一團。
她以為陸懷生接下來會有更多的動作，但是沒有，他擦了一下就收回了手，沒看，繼續朝前走。
王柔懿把淚擦汗跟上去。
她該開心的，陸懷生給她擦淚，是不是意味著他其實還是心疼她的？
王柔懿深吸一口氣，她應該給他一點時間，就像當初他同樣默默付出一樣。
黎婧姝在皇後宮裏沒有呆多久，她很難想象，不久的將來，自己也會住到這裏面來。
姚兒倒是很興奮，嚷嚷著說以後自己也是一宮的大姑姑了，肯定特別的拉風，手底下一眾得宮女使喚。
黎婧姝被逗笑：“你如今在府上，不也是呼風喚雨的麽？”
姚兒笑得瞇起眼睛，連連搖頭：“那可不一樣。”
能有什麽不一樣？不過看姚兒高興，黎婧姝也沒有再說什麽，由著她自己開心。
回玉寧宮之後，喬姑姑撞見黎婧姝回來，特地跟她說晉王爺和晉王妃在太後那裏，方才先去了盛貴妃娘娘宮裏，沒坐一會兒就被盛貴妃給趕出來了。
不過也是，陸懷生雖說是護著太後有功，但算是親手把盛南成給送進了天牢，盛貴妃生氣也是應當的。
黎婧姝謝過喬姑姑提點，沒往正殿去，而是徑直回了自己的偏殿。
一進偏殿，就瞧見院子裏坐了個人，背對著她，手上拿著本冊子在看。
瞧背影黎婧姝就知道是誰了，一下子臉又燙起來，喬姑姑如今也學著幫忙瞞人了，只說了晉王爺和晉王妃在敦慈太後那裏，卻不說陸懷瑾已經在這兒等著她了！
陸懷瑾聽見動靜，回過頭來，對著黎婧姝笑笑：“你在哪兒都是閑不住的，我回府聽說皇祖母把你召進宮來，緊趕著就過來了，結果還是等了半天。”
黎婧姝支支吾吾的嘟囔：“誰讓你來了，自己跑來的，該。”
陸懷瑾也不生氣，拉過黎婧姝得手：“皇祖母一個人在宮裏難免寂寞，讓你來陪著也無可厚非，皇祖母喜歡你是好事，你跟著皇祖母，能學到不少的東西。”
這一點黎婧姝自然是知道的，陪著太後她也沒什麽怨言，正好陸懷瑾來了，也省的她還要傳話出去：“你還記得我說的去看張璃那個男子麽？”
陸懷瑾皺眉：“怎麽，你還想著呢？”
“你去查一查，當初盛貴妃處死的那個侍衛扔哪裏去了，看看還沒有找到什麽蛛絲馬跡，我總覺得，實在太像了，不太可能是巧合。”
陸懷瑾沈默兩秒，痛快的答應下來：“為了你安心，我去查查就是。”
黎婧姝看他一眼：“若真是同一個人，那我可就幫了你一個天大的忙，盛家一倒，朝堂上的烏合之眾更是不足為懼，你該怎麽謝我？”
陸懷瑾笑著搖頭，這丫頭真是精打細算著要從他身上討便宜：“若真是的話，你說了算。”
黎婧姝趕緊伸出手：“好，一言為定。”
陸懷瑾也伸出手勾住：“一言為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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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的黎婧姝把手中的茶杯重重一擱：“已經很晚了，你還在這兒看著我做什麽？”
陸懷瑾厚著臉皮假裝沒聽懂黎婧姝趕人走的意思：“這兒是我的府邸，我想在哪兒都可以。”
黎婧姝伸手去摸拐杖：“那太子爺你且坐著，我出去散個步。”
陸懷瑾一把拽住黎婧姝的手腕：“大晚上的，散什麽步？”
說罷看向姚兒：“打水來，更衣洗漱，該睡了。”
黎婧姝掙了一下，臉有些燙，好在臉色深，也看不出來臉紅沒臉紅：“回你屋自己睡去！”
她很久沒有和陸懷瑾睡在一起過了。
上一世的那一次完全是個意外，至於這一世。。。還從來沒有過。
黎婧姝窘迫得想躲，被陸懷瑾抱著，躲也躲不開。
姚兒先是一楞，隨後便是巨大的歡喜，她應下聲，轉眼便不見了身影。
陸懷瑾對黎婧姝好。姚兒是能看見的，只要陸懷瑾能好生的待黎婧姝，姚兒也就沒有那麽多要擔心的了。
陸懷瑾要宿在黎婧姝房裏的稀罕事一下子就傳遍了長永府。
“變了天了，往後太子妃，可就是真格的太子妃了。”
下人們看熱鬧，也是真心地替黎婧姝和陸懷瑾高興，兩人和和氣氣的，府裏的日子自然就好過，免得日後陸懷瑾發了火，還不知道該去求誰。
陸懷瑾把黎婧姝抱到床邊坐下，見黎婧姝低著頭，伸手摸了摸她腿上的夾板：“還疼麽？”
黎婧姝搖搖頭：“疼倒是不疼。。。”
陸懷瑾嘆口氣，讓黎婧姝靠到自己肩膀上：“等你傷好了，我帶你去禹州山，我們說好了的。”
黎婧姝的眼神也柔下來，嘴硬一句：“誰跟你說好了。。。”
陸懷瑾一下子較了真：“我都記著的，你說了，咱們要是活著出來，以前的事兒都一筆勾銷！”
的確是說過這麽句話，黎婧姝啞口無言，幹脆不說話，陸懷瑾得意的笑笑：“你記住你是太子妃，是我明媒正娶迎回來的，我以後就宿在你這裏了，你推脫不得。”
黎婧姝翻個白眼：“你不是挺嫌棄的麽？”
陸懷瑾頓了一下，抱著黎婧姝的手用力收攏了一下：“那是以前了。”
黎婧姝的心因為這句話，軟的快要冒泡。
姚兒端著水進來的時候，被眼前的場景搞得有些不好意思，黎婧姝想把陸懷瑾推開，反而被陸懷瑾使勁抱住。
“端過來。”陸懷瑾一個命令姚兒一個動作，她倒是手腳麻利，伺候著黎婧姝小心翼翼的泡腳，陸懷瑾一直盯著看，黎婧姝實在是很不習慣，匆匆忙忙洗漱了便要往被子裏鉆。
她腿腳不方便，換了衣裳被陸懷瑾給弄到裏邊睡好，雙手緊緊扯住被子把臉給埋進去。
陸懷瑾看的好笑，不急不躁的洗漱完也換了衣裳，才叮囑姚兒把蠟燭熄了，只留下窗前的兩盞，用輕紗罩子籠著，發出微弱的光。
陸懷瑾朝黎婧姝那邊挪了挪，被黎婧姝伸直了手臂撐開：“你。。。你別過來。”
陸懷瑾頗覺有趣的看著她，黎婧姝這樣的女子也是會臉紅害羞的麽？果然是稀罕事。
“婧姝，過來。”陸懷瑾放低嗓音，像是蠱惑。
黎婧姝狠狠搖頭，覺得自己心都要跳爆炸了。
陸懷瑾才不管那麽多，讓她過來不過來，就只能他親自上了。
他把黎婧姝的手折到一邊，伸手把她抱進懷裏。
黎婧姝想掙紮，被陸懷瑾小聲提醒：“可別動，小心腿疼。”
黎婧姝有些抖，說不出話來。
她身上有一股很好聞的花粉味道，大概是使勁抹臉的緣故，陸懷瑾深吸一口，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放松下來。
他活著，她也還活著。
真好。
“我看看你。”陸懷瑾伸手摸了摸黎婧姝的臉，她死都不肯擡起來，搞得陸懷瑾哭笑不得，“我又不是沒見過，你。。。你這是做什麽？”
黎婧姝還是不肯，到了這會兒突然覺得姚兒說的對，哪有姑娘家的臉像她一樣黑，要是養不回來了。。。可怎麽面見陸懷瑾？
想到這裏，黎婧姝楞了一下，腦袋埋得更低了，她。。。居然在想自己怎麽面見陸懷瑾了？
真是瘋了。
不過陸懷瑾這一方面還是犟不過黎婧姝的，說不擡頭就不擡頭，擰了半天，陸懷瑾還是放棄了。
他摟著黎婧姝，手不安分的游走，腿動了一下碰到她的腿，黎婧姝哼了一聲，陸懷瑾馬上停下了手中的動作。
他咬緊嘴唇，輕輕拍黎婧姝的後背：“不動了不動了，睡吧。”
今天就這麽抱著她吧，能這樣抱著她，陸懷瑾就心滿意足了。
第二日早上黎婧姝醒過來的時候，陸懷瑾已經不在身邊了。
姚兒聽見動靜推門進來，滿臉都是暧昧的笑意：“公主睡得真好，都這個時辰了才醒。”
黎婧姝嗔姚兒一眼：“陸懷瑾呢？”
問完又想起來，這個時間，他應該是在上朝。
“太子殿下上朝去了，走的時候特意吩咐了不要吵醒公主的。”姚兒開心的不行，比黎婧姝還上心。
黎婧姝微垂眼簾，心裏邊還是很開心的。
姚兒伺候著黎婧姝洗漱更衣，用過早膳，便推著黎婧姝到院裏坐著。
外頭突然引著人徑直進來了，黎婧姝定神看過去，來的竟然是喬姑姑。
黎婧姝站不起來，只能點頭對喬姑姑見禮：“姑姑怎麽來了？”
說罷張望一眼，沒看見陸懷瑾的身影。
“奴婢來傳太後娘娘口諭，請太子妃進宮侍奉。”喬姑姑臉上掛著得體的笑意，看黎婧姝的眼神也很溫柔。
黎婧姝楞了一下，不是才說讓她好好休息麽？怎麽突然又要進宮了？
這就是皇家，要你生就得生，要你死就要死，哪有那麽多功夫真的考慮你的感受？
“太後想見太子妃，太子妃收拾收拾吧，奴婢等著。”喬姑姑見黎婧姝沒反應，又出聲再次提點。
黎婧姝這下反應過來，拍了拍姚兒的手背：“去，隨便收拾收拾。”
姚兒應聲退下。
“太子妃此去還是住從前那裏，已經都收拾妥當了。”喬姑姑接著道，像是故意說給黎婧姝聽的。
姚兒動作快，收拾好東西後，便上前推黎婧姝的輪椅：“姑姑請。”
喬姑姑點頭在前邊走，三人到長永府門口，黎婧姝對府裏的小廝道：“太子回來了記得告訴太子一聲。”
說完，才被姚兒背著上了馬車。
腿受傷了就是怎麽都不方便，喬姑姑做在黎婧姝身邊，保持著端莊和沈默，時不時的看一眼黎婧姝的腿，有些擔心。
黎婧姝對喬姑姑報以微笑，主動說自己這腿看著嚴重，其實已經沒事了。
進宮的路上黎婧姝有些忐忑，不知道敦慈太後突然召她是有什麽事情。
玉寧宮她已經很久沒有踏足了，這一次來直接就進了內殿，敦慈太後坐在塌上，見黎婧姝進來，讓她好生坐著。
黎婧姝還有點懵，姚兒被喬姑姑帶下去，說是去放東西，收拾收拾。
這些借口黎婧姝早就已經聽慣了，知道是敦慈太後有話要跟自己說。
喬姑姑走出去，敦慈太後便擡了眼，盯著黎婧姝看。
黎婧姝沒動，也看著敦慈太後。
“這次回來，可有什麽感想？”敦慈太後把手上的護甲取下來，放到桌子上。
黎婧姝垂下眼簾：“扶南國大危。”
“知民間疾苦，曉戰事無情不是什麽壞事，你經歷過，就會更懂得眼前的盛世繁華來的有多麽不容易。”敦慈太後嘆口氣，很是感慨，她沈默了一下，接著道，“畢竟，很快你就會成為扶南國新的皇後。”
黎婧姝心頭一顫，很快就平靜下來。
陸懷瑾坐上儲君位置那一天起，她就已經是未來的皇後了。
“你知道皇後要怎麽做麽？”敦慈太後突然發問，看黎婧姝的眼神也充滿了涼薄的意味。
黎婧姝記得皇後的仁德，輕聲道：“賢良淑德，惠澤六宮。”
敦慈太後勾勾嘴角，不管怎麽說都還是太年輕了，很多事情根本就沒有想的清楚。
“你知道哀家為什麽讓你進宮嗎？”敦慈太後看向窗外，眼中朦朧，罩著光暈。
“不知。”
敦慈太後敲了敲桌子，語氣幽幽：“哀家想要你看看，盛貴妃是何下場。”
黎婧姝瞪大眼睛，沈住氣：“太後？”
“這件事情，你親自來辦。”敦慈太後語氣肯定，此事她已經替黎婧姝做好了決定，“做皇後，別人看你是賢良淑德，你看你自己卻是要狠，明白麽？”
黎婧姝的心有些涼，敦慈太後的心思，她尚且不能揣度一二，沈默了一會兒，黎婧姝才應下來：“是。”
敦慈太後順著這話往下理：“張璃的死，哀家覺得和盛家定是脫不了幹系的，盛南成在獄中，哀家一直不能處置了他。不能處置了盛家，就是因為這件事情始終沒有眉目，你是個心細的孩子，皇後的事情也是你最先發現了蹊蹺，這事兒交給你，哀家放心。”
敦慈太後要盛家的命，她現在唯一缺的，就是一個動手的理由罷了。
她就是要打草驚蛇，逼著盛貴妃動了手露了馬腳，盛家便算是涼透了。
她暗中調查是一回事，有些事情，多幾個人來做，能夠分散盛貴妃的註意力。
盛貴妃這個女人野心勃勃，留在宮裏遲早也是禍害。
敦慈太後想把黎婧姝培養起來，扶南國如今國難當頭，她這個新皇後，絕不能夠太心慈手軟。
不過敦慈太後並沒有直接告訴黎婧姝自己想要培養她的心思，有些事情沒有必要知道太多，只要目的是相同的，就可以了。
敦慈太後給黎婧姝放了權，宮裏她不再有限制，想去哪裏都可以，多走走多看看，宮中亦是個繽紛的世界，用心去看，會發現很多有意思的事情。
黎婧姝從太後的正殿出來，讓姚兒推著自己去一趟皇後的宮宇。
闊別數月，再來這裏，黎婧姝心裏還是有點難受。
皇後的音容，其實已經有點模糊了，但是皇後帶給黎婧姝的那種溫暖的感覺，卻永遠都在。
“三弟妹？”
黎婧姝聽見熟悉的聲音，回頭去看，發現迎面走來的正是陸懷生。
他身邊還跟著一臉冷清的王柔懿。
他們也許久沒見，陸懷生走到黎婧姝身邊，擡頭看一眼，輕聲道：“來看皇後娘娘麽？”
黎婧姝笑笑，沒說話。
“腿可好些了？”陸懷生還是一如既往的熱心，笑容也是親切。
黎婧姝報以微笑：“多謝二哥關心，已經沒事了。”
說完看了一眼王柔懿，卻發現她的表情很奇怪，冷漠的有些過了頭。
不過當著陸懷生的面，黎婧姝也不好問什麽。
難不成是兩人鬧別扭了？
不過夫妻嘛，床頭吵架床尾和的，也用不著她來擔心什麽。
“二哥和柔懿這是。。。”黎婧姝見陸懷生還沒有要走的意思，為了避免尷尬，多嘴問了一句。
“來看看母妃和皇祖母。”陸懷生依舊笑著，眼睛沒有從黎婧姝的臉上挪開。
黎婧姝卻只能感覺到王柔懿直楞楞的視線，看的她很是不舒服，趕緊到：“時間也不早了，二哥快去吧，別叫貴妃娘娘久等了。”
陸懷生聽黎婧姝這麽說，笑起來點點頭：“三弟妹說的是，過幾日閑下來了，愚兄再登門拜訪。”
黎婧姝趕緊敷衍的點頭，王柔懿那眼神她真是快要受不了了。
陸懷生說完之後徑直便往前走，也沒理王柔懿，黎婧姝看著兩人總覺得特別的奇怪，但又說不上來具體是哪裏奇怪。
還是姚兒吞了吞口水，開口道：“晉王妃怎麽跟要吃了公主你似的，前幾天見面，不還挺親昵的麽？”
黎婧姝也是一頭霧水：“約莫是心情不好吧。”
遇上這麽個事，黎婧姝也糟心得很，看著眼前的宮宇沈默了一會兒才收斂了心神，把剛才的事情拋到腦後：“走吧，進去看看。”
此時王柔懿跟在陸懷生的伸手，雙手早已經握緊成拳。
她把畫放到書房裏，陸懷生還是沒有任何的動靜，她忍不住，讓雙露悄悄去看。
雙露是紅著眼睛回來的，手上抓著兩張細小的碎紙。
王柔懿扯過來看，這是她的那張畫像，被火燒過，沒燒幹凈。
她的手抖得厲害，沒得征兆眼淚就流下來了。
雙露心疼得不行，握住王柔懿的手勸：“王妃，算了吧，別這麽折騰自己了。”
王柔懿閉上眼睛，喃喃自語：“他為什麽要這麽對我，為什麽會變成這樣？”
沒有答案，也不會有人給她答案。
今日陸懷生派人來說要一同進宮看盛貴妃的時候，王柔懿還以為陸懷生是回心轉意了。
她精心的裝扮他只看了一眼，隨後便率先上了馬車。
馬車上王柔懿一直在跟陸懷生說話，陸懷生閉目養神，偶爾會應一聲。
就算只是這樣，王柔懿心裏都是歡喜的。
她總覺得，以她的容貌姿色，總有一天陸懷生會回心轉意的。
一同進宮，不就是一個好的開始麽？
陸懷生的腳步很快，王柔懿要很艱難才能跟上他，她丟掉自己的驕傲，戰戰兢兢的伸手拉他：“王爺，可以走慢一些麽？”
陸懷生果然頓了腳步，回頭看了她一眼。
一眼，就讓王柔懿歡喜不已，心跳加速。
可是下一秒，陸懷生推開她的手，踩碎她的驕傲，又親手把她送回地獄：“不必跟著我。”
王柔懿臉上的笑容凝固，一路上再也沒有笑得出來。
遇到黎婧姝是意料之外的事情，陸懷生會對黎婧姝親切有加還是王柔懿沒有想到的。
他曾經也是那樣對她笑的，溫柔的語調，溫暖的笑容，這些都是王柔懿曾經最熟悉的東西。
可是這樣她都沒有了，再也沒有了，為什麽黎婧姝還可以看到？
她已經有了陸懷瑾的歡心，還不夠麽？
妒忌和醋意像是跗骨之蛆把王柔懿淹沒，她知道自己這樣是不對的，是不好的。
但是她控制不住自己心裏面瞬間長成參天大樹一般的嫉妒。
她看黎婧姝的眼神不可能再像從前一樣了。
原本應該是黎婧姝的角色，為什麽突然變成了她來承擔？！
此時王柔懿看著陸懷生的背影，心中的不甘更甚。
“王爺。”她出聲喊住陸懷生。
陸懷生沒停，還是繼續往前走。
王柔懿咬緊嘴唇，小跑了幾步跟上：“到了娘娘那裏，王爺可千萬別再言語上沖撞娘娘了。”
陸懷生盯了王柔懿一眼，冷的王柔懿一個哆嗦：“不該你說的話不要說，不該你管的事不要管，嘴欠，多事，總是不好的。”
王柔懿眼裏包了一筐淚水，實在是繃不住自己的情緒：“王爺。。。柔懿究竟是哪裏做的不好。。。王爺為何。。。”
“閉嘴。”陸懷生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，他握緊了拳頭，深吸一口氣克制住自己。
王柔懿咬緊嘴唇抽泣，努力克制的樣子實在讓人心疼。
僵持了一會兒，陸懷生不耐的擡手給她抹了一把淚：“擦幹凈，被人看了去。。。”
王柔懿的心被陸懷生的這個動作揉成一團。
她以為陸懷生接下來會有更多的動作，但是沒有，他擦了一下就收回了手，沒看，繼續朝前走。
王柔懿把淚擦汗跟上去。
她該開心的，陸懷生給她擦淚，是不是意味著他其實還是心疼她的？
王柔懿深吸一口氣，她應該給他一點時間，就像當初他同樣默默付出一樣。
黎婧姝在皇後宮裏沒有呆多久，她很難想象，不久的將來，自己也會住到這裏面來。
姚兒倒是很興奮，嚷嚷著說以後自己也是一宮的大姑姑了，肯定特別的拉風，手底下一眾得宮女使喚。
黎婧姝被逗笑：“你如今在府上，不也是呼風喚雨的麽？”
姚兒笑得瞇起眼睛，連連搖頭：“那可不一樣。”
能有什麽不一樣？不過看姚兒高興，黎婧姝也沒有再說什麽，由著她自己開心。
回玉寧宮之後，喬姑姑撞見黎婧姝回來，特地跟她說晉王爺和晉王妃在太後那裏，方才先去了盛貴妃娘娘宮裏，沒坐一會兒就被盛貴妃給趕出來了。
不過也是，陸懷生雖說是護著太後有功，但算是親手把盛南成給送進了天牢，盛貴妃生氣也是應當的。
黎婧姝謝過喬姑姑提點，沒往正殿去，而是徑直回了自己的偏殿。
一進偏殿，就瞧見院子裏坐了個人，背對著她，手上拿著本冊子在看。
瞧背影黎婧姝就知道是誰了，一下子臉又燙起來，喬姑姑如今也學著幫忙瞞人了，只說了晉王爺和晉王妃在敦慈太後那裏，卻不說陸懷瑾已經在這兒等著她了！
陸懷瑾聽見動靜，回過頭來，對著黎婧姝笑笑：“你在哪兒都是閑不住的，我回府聽說皇祖母把你召進宮來，緊趕著就過來了，結果還是等了半天。”
黎婧姝支支吾吾的嘟囔：“誰讓你來了，自己跑來的，該。”
陸懷瑾也不生氣，拉過黎婧姝得手：“皇祖母一個人在宮裏難免寂寞，讓你來陪著也無可厚非，皇祖母喜歡你是好事，你跟著皇祖母，能學到不少的東西。”
這一點黎婧姝自然是知道的，陪著太後她也沒什麽怨言，正好陸懷瑾來了，也省的她還要傳話出去：“你還記得我說的去看張璃那個男子麽？”
陸懷瑾皺眉：“怎麽，你還想著呢？”
“你去查一查，當初盛貴妃處死的那個侍衛扔哪裏去了，看看還沒有找到什麽蛛絲馬跡，我總覺得，實在太像了，不太可能是巧合。”
陸懷瑾沈默兩秒，痛快的答應下來：“為了你安心，我去查查就是。”
黎婧姝看他一眼：“若真是同一個人，那我可就幫了你一個天大的忙，盛家一倒，朝堂上的烏合之眾更是不足為懼，你該怎麽謝我？”
陸懷瑾笑著搖頭，這丫頭真是精打細算著要從他身上討便宜：“若真是的話，你說了算。”
黎婧姝趕緊伸出手：“好，一言為定。”
陸懷瑾也伸出手勾住：“一言為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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